纪誉之登时顿住了,脸上青红交替甚是好看。
纪柏逍知道自己这个渣爹又要开骂开打了,趁他骂之前索性抛开了:“我怎么不能说?我在您公主娘娘眼里恐怕都比不上一条狗,不过我本来就没期望什么。”
“给我绑了扔出——”纪誉之怒吼着还没吼完,就因为突然进来的一个丫鬟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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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不是每天听公主娘娘的枕边风,听糊涂了?有这功夫嫌我碍眼,倒不如让我赶紧离开,总是在这儿磨叽什么!”
抱住扑进怀中的娇妻,纪誉之气的冒火,指着纪柏逍的手指都在颤抖:“孽畜……孽畜……”
“哐当——”
一直站立垂首听训的纪柏逍终于耐不住了,突然抬头,忍无可忍怒道:“是父亲不留口德吧?!您骂儿子,儿子毫无怨言,可我娘亲已经作古,您平白无故的扯上她作甚?!就您这样的素养家教,教出我这种混蛋儿子是太正常了。所谓养不教父之过,您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还拉扯上别人,我都替您脸红!”
明若幽心里得意,面上悲痛:“老爷不要啊……嘤嘤嘤……这样妾身岂不是——”
“混账!畜生!!!逆子!!!来人,给我绑了他,扔出府去!”纪誉之怒吼着。
纪柏逍缓口气继续道:“说到底,不过是个妓子!儿子根本没碰她一根头发,那日跟周将军家的六公子,齐王府家的世子爷都是和我一同去的。世子爷喜欢那妓子,那妓子不愿意,世子爷借着我的由头才传出这样的风声。儿子心想着,齐王府一向与咱们家交好,风头也盛。儿子先担着这干系,卖个人情,日后也好方便咱们相府跟齐王府的交情。却没成想城里十足十的把儿子说成十恶不赦的流氓,这事儿是儿子不谨慎,可是父亲,儿子一个功名在身的宰相府公子难道真的比不上区区一个贱妓么?儿子就算花心,可这么多年也没真正强迫过谁!男未婚女未嫁,都是情愿的!再者,就算我碰她身子了,就算我要她的命又能怎样?!她一个贱籍,刑法又不会因此贵族,赔个百十两银子也就完了。亏您还是当朝宰相,这种小事都值得来来回回斥责儿子这么多遍?”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母亲?!”明若幽甚是悲伤痛苦的捶着心口,真真是令人怜惜。
丫鬟二十岁出头,银盘小脸,五官大方端丽,穿着碧色绸缎的比甲,头上戴一只点翠金雀簪并几只白玉
茶盏被纪誉之狠狠摔在纪柏逍身边,破口大骂:“你个混账东西!纪家的名声都被你败坏了!我纪誉之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猥琐丧心的东西!!!你怎么就不知道给你死鬼老娘积点德?!!”
“老爷,您听听老四说的是什么话……嘤嘤嘤……”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向懦弱的老四会跟他顶嘴?!还顶的他哑口无言,脸面全无!
纪柏逍讥笑:“这样你岂不是落了个虐待丧母庶子的‘好名声’了么?别装模作样的了,你不就想要这个结果么?!不对,你是想我彻底消失在府里。你放心,我是一定会走的。”
本以为忍一时,这两人也就说完了,自己也就能离开了。却不料这两个人只是歇一会儿而已。
纪柏逍看出她眼中的不可置信,冷冷嗤笑一声,挖苦道:“我说公主娘娘,我可不是你那两个听话乖宝宝的儿子,我一个妾生子就不劳娘娘操心了!”
说完后,纪柏逍感到心里舒爽,恶气散了一些,但还不够,就在他还想继续说的时候,明若幽用极其做作的失望惊讶表情瞪着他道:“老四,怎么跟你父亲这么说话?快点跟你父亲认错!”
调戏九娘早就是大上个月的事儿了,纪柏逍根据从前的记忆判定原主压根就不喜欢女色,根本就是个同性恋怎么可能巴巴的去欺负一个妓女坏了自己本就丑的不行的名声。而齐王府的世子爷,就是原主巴巴上赶着狗腿着讨好的对象,代人受过原主能受了,他穿越过来的纪柏逍可受不了!这一盆子脏水他可不能照单全收!
有头脸的管事先生婆子丫鬟都进来了,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拿着绳子围着纪柏逍却并不敢上前绑住纪柏逍。
“呜呜呜……老爷您听听,妾身……妾身冤枉啊……嘤嘤嘤……”
纪誉之看着这个在外面作威作福,在家里跟蔫茄子般的庶子越是沉默就越生气。
他们也看出今日的纪柏逍与平时猥琐懦弱的形容完全不一样。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子戾气,笔直的高大身子矗立在厅堂中央。好似一颗寒雪中的松柏,不卑不亢,叫人不敢侵犯触怒。
可纪柏逍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也许是原主曾经受气的记忆堆积在脑海间缺乏一个爆发点,他穿越过来就是为了要一舒原主胸中愤懑的。纪柏逍从来就是这个个性,绝对不委屈自己,脾气火烈,爱恨分明。
纪柏逍早料到了,纪誉之非常宠爱明若幽。自己这样‘冒犯’他的好妻子,自然会遭到这样的结果。其实,纪柏逍有些后悔。这样被赶出去,自己身无长物,怎么赴京赶考?名声传出也难听,更何况明若幽肯定会叫人添油加醋的散播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