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渊抬眸时，恰巧看到了杰克的动作。
贺昱晖斜倚门框走了进来，手中拎着一只玻璃杯，里面还残着半杯淡色酒液。他懒洋洋地扫了一圈，目光落在金曦身上时，停顿了不到一秒，随后又极快地滑过杰克身前那道刻意挡位的角度。
他语气嬉皮笑脸，却恰到好处地点破了所有人都明白却不肯说的话。
“我们联邦，从来是实力说话，不是吗？”
是杰克主动跟着跑，他们非要把事情往她身上扯。
杰克最先捕捉到。他眯了眯眼，嘴角噙着一抹几不可察的嘲意，像是狗听见了敌意中的低吼。他的动作没有大幅度变动，只是仿佛无意地往旁边挪了半步，站位恰巧将金曦遮在身侧。
“在她执行任务时，你们说的这些规矩，全是她用命踩着走出来的。”
金曦似乎并未察觉，依旧面无表情地站着，双手背后，笔直得像一把封鞘之刃，目光只落在展渊掌中的终端文档上，不多看一分也不少看一分。
“我很敬重二位司令。”
贺昱晖站定，目光落在他脚尖所踩之地，再抬头，眼神里那种“我不在乎你”的意味几乎快要溢出来。
有意无意地在试探着他气息的边缘。
进来的这个alpha，身上的气息太浓了。
“我们有模拟战场。”
祁栖白抬眼，声音不急不缓，却带着一股贯穿全局的冷意：
“如无异议，我们便按此安排。”金曦答道。
“总司令，我可是本分得很，完全是闲着没事干。您也知道的，我这人最怕误会。”
“结束了。后续议程由金曦统筹，杰克配合即可。谁若有不服，战场上解决。”
祁栖白只是不动声色地继续翻开会议卷宗，轻描淡写地开口：
祁栖白目光如刃，直视赫斯与莫思：
“走走走。”
他语气微顿，话锋一转。
会议室中，展渊将金曦递来的流程简报翻阅完毕，微微颔首：“安排得很妥当。”
“但我要提醒一句——目前金曦是联邦完整任务执行次数与歼灭级战舰胜利数最高的将军。”?“她在边境地区的单兵作战记录，打破了我们近三十年来的战术极限。”
这两个老家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今天根本不是为了规矩，是在趁机挤兑金曦。
“那么，明晚是晚宴，后日为军事演示。贵联邦诚意可见。”
声音落地，会议室一片死寂。
金曦仍低头站着，语调冷静：“大
杰克立即捕捉到对方靠近的气流扰动，身体几乎是本能地偏转了一下，声音压得很低，仍带着他那种天生的咧笑语气：“怎么，这是帝国贵族的教养？”
杰克没回话，眉头皱了皱。
有人甚至低声嗤笑：“这不是觉得总司令运筹帷幄，养了个o就把美京的人给栓得死死的，一条心……”
“你们说人坏话倒是当着我的面说啊！”
祁栖白看向两人，眼神不怒自威，嗓音如同钛合金的刀刃在桌面缓缓划过：“你们都是战区出身，最清楚战力意味着什么。”
已经走出去的杰克突然从门口探了个头出来。
眸光微顿。
站在门口靠着墙的金曦瞥了一眼杰克：“走不走？”
室里温度骤降了三度。
这个人太散漫，但是一直跟在对方的殿下身侧，想必也是位高权重，但是这个人实在是神秘，跟下属交过来的会来的贵族名单上完全没有这个人的信息。
他说，嘴角轻轻扬起，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
黑发紫眸的军官身形修长，举止随性，却精准得过头。展渊视线一顿，轻轻扫过那人军装上的美京分部标识。他记得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一眼，只一眼就知道——这个男人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粗莽。他眼底暗藏判断，轻轻颔首，继续翻动页面。
后退一步，仰头跌坐在沙发上，撤出了对方信息素的范围。
他身后金屿站得近乎过于专注，眼神始终落在金曦身上，专注得不近常理。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摩挲着右手虎口，一次、又一次，像某种抑制着本能冲动的行为模式。那种目光太过安静，太过沉默，却让在场每一个人都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
“若真有异议——”
“你还挺紧张。”
谁都知道，论作战，这些人的军功大多是大型战役中得来的，要论现在最经常发生的小型战役，还要是金曦和杰克这样原本信息素级别高的人。
会议室空气微妙地一凝。
他语气温和，像闲庭信步般，带着上位者惯有的沉着笃定。
这时，门口响起轻微推门声。
他的气息包裹下的，是神色淡定的金曦。
那句话飘在空中，带着最肮脏的酸意。
他走得不快，却刚好踏入杰克与金曦之间那道若有若无的气息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