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是不能插手这些案子。”韩锦卿语气平静。
魏冷尧眉头紧蹙,嗓音低沉冷硬:“让她离开京兆府。”
韩锦卿眼底锋芒一闪:“哦?”
魏冷尧直视他,眸色如寒潭:“京兆府常涉大案,危险重重。”
韩锦卿轻笑,“魏将军是关心得很啦。”他踱步时,衣摆扫过地面发出簌簌声响,“我的人,我自会护周全。倒是将军你……”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手握七州兵权,最该小心的是谁,想必不用本相提醒。”
魏冷尧神色冷峻:“我自有分寸。”
凉风骤起,穿过厅堂,韩锦卿忽然掩唇轻咳几声,苍白的面容更显病色。
魏冷尧凝视着他,眸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波动。韩锦卿的旧伤他是知道的,那些因伤留下了顽疾,半月未见,这人又清减了许多。
但他的思绪很快被另一种猜测取代。
“太后对你下手了?”他沉声问道。
“呵,”韩锦卿低笑,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她老人家若是没有动作,那才叫反常。”
两人对视一瞬,彼此心照不宣。太后与韩锦卿的博弈,早已不是秘密。
沉默片刻,韩锦卿淡淡地开口:“说起来,京城西郊有处宅子,倒是清幽。”他指尖轻轻敲击案几,似是无意提起,“青瓦白墙,门前一株老梅,如今该是开花了。”
魏冷尧眸光一凛:“什么意思?”
韩锦卿抬眸,眼底幽深如潭,语气却轻描淡写:“将军若有兴趣,不妨去瞧瞧,或许……会有意外收获。”
韩锦卿的马车刚驶离巷口,魏冷尧便猛地扶住案几,剧烈喘息起来。一股熟悉的灼痛从丹田炸开,顺着血脉蔓延至四肢百骸,仿佛有无数细针在扎刺骨髓,连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
情丝缠的发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玉泉山那夜,杨绮月自作聪明给他的药汤加了猛药,情丝缠的躁动竟奇异地被媚药强行压制,反而撕开片刻清明。
可此刻反扑的力道,却像是要将他的理智彻底碾碎。
“顾轻音……”
……
话说公主下药的那晚……
月色如水,却难掩杨绮月心中翻涌的炽热情chao。她轻手轻脚地褪去华贵的披肩,只着一袭轻纱,宛如夜色中悄然绽放的幽兰,蹑手蹑脚地移至魏冷尧的身后。
在公主看来,彼时的魏冷尧正深陷于情药的狂chao之中,整个人浸泡在冷药汤里,肩膀随着胸口的剧烈起伏而微微松动,他越发粗重的喘息在这静谧的室内回荡。
她心中窃喜,这是叁剂猛药起效的征兆,竟如此神速,向来警惕如斯的魏冷尧连她的靠近都未曾察觉。
“将军……”她低唤,声音甜得发腻。
她情不自禁地从背后环抱住魏冷尧那雄壮有力的肩膀,手指轻轻滑过他背后那些因战斗而留下的疤痕,仿佛在触摸一段段惊险刺激的传奇。
“你身上好烫……”杨绮月痴迷地吻上那道疤,舌尖轻轻舔过,尝到药汤的苦味。她顺着脊椎往上攀,直到咬住他耳垂,“你看,你终究是抵不住的……本宫来帮你……”
浴桶边缘无声地被抓开一道裂纹……
她的唇温柔地在他身后流连,每一处都留下了她痴心的痕迹。她的心跳加速,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她能感觉到他身躯的僵硬渐渐松弛,呼吸也平稳下来,心中愈发得意。
他果然对自己动了情。
“转过身来……”她娇嗔着,指尖滑落至他胸前。
魏冷尧缓缓回头,幽蓝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未完全褪去的狂野与迷茫。
杨绮月仰起头,准备迎接一个缠绵的吻,却不料魏冷尧突然抬手,猛地泼起一捧水花。
“哎呀!”公主惊呼一声,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身体向后倒去,溅到药汤的双眼酸涩难当。
就在这转瞬之间,魏冷尧已从浴桶中站起,玄色浴袍如披风般罩住身体,动作快得只剩残影。他顺手抓过床尾的锦被,像裹粽子般将杨绮月卷了个结实,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公主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模糊,“唔!”忽觉腰间一麻,身子一软,意识沉入了黑暗。
魏冷尧扛起被卷成一团的公主,闪进内室,从后窗跃出。他足尖点过琉璃瓦,如夜行的豹,转瞬便将她送回公主寝阁的床榻。
随后,他又悄悄回到自己的寝屋,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只留下公主在梦中继续她的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