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找到那位姑娘了吗?”小梓说话间顿了顿,突然想起他当年说过有喜欢的人。试探地问道,“你喜欢那个姑娘就是个舞姬么?”
那公子吓一跳,扭头看谁说话,正瞧见拢着黑色幕离的小梓。
这下捂耳朵的两个同行终于不捂耳朵了,也齐声高喊,“对!对!就是得和书生一块!”
“世人总以为我这种刀背上舔血的人就得志存高远,呵,也就是你们口中的侠。”他顿了顿,语气里全是讽意,“就跟我师哥一样,他现在但凡看着星星月亮都快发疯。”紧接着又道,“可我真没想过太多。”
小梓看他,他还看着底下跳舞的姑娘,“那倒也是。”
“不过后来齐怀文亲自出来讲他没说过那句话,我们才没去他家墙角蹲着。”公子松下一口气,又坐下,整理了一下衣服。长叹道,“可他四年前就那么死了,结局也让他带进那场大火里去了。就算不为书的结局,也着实可惜,他是真的生错了国家。”
看着像极新兴的邪教。
小梓偷偷去看沈弃,沈弃冷着脸,并不讲话。
小梓只是凭空一问,没想到和那摇扇公子一行的另外两位都扶额叹息,在公子将折扇拍到桌子上前拿手捂住耳朵。
“五年前楚音姑娘是接了当时的四皇子,也就是当今王上的邀令进京的,呆了几个月。只逢初一和十五才跳舞,跳到尽兴就收,引得万人空巷,位置炒到黄金百两一个站席,就连这也是一票难求。”公子“刷”的一声又将折扇摇开,“你说会有多好?”
公子原先文文气气的长相,这会青筋都从头上暴起,同行的一个心善,怕他背过气去,放下捂耳朵的手给他顺了顺背。
那公子平复了一下,又想起来些什么,站起身拿着折扇狠劲的敲青石桌案,“那四场舞齐怀文可都在!自从刺杀不断后见他一面就难于登天,那阵子听说他在二楼最正中的位置,和当时的四殿下坐一块儿,出去的路上还有人问他《冷霜传》的结局,他说是剑客。”
小梓撑着下巴去听,那公子语气极其激昂,说你不知道把六国舞姬凑到一起在早些年多难,好在姜国合并了两个,不过赵、郑的舞姬也到了。话到动情出“啪”的一声合上折扇,讲赵国的楚音姑娘便是上一届的胜者,这次做擂主,不过前一阵刚怀了身孕,今年便不跳了,实在可惜。
小梓有些惊愕他自己这么讲出来。
小梓渐渐也懂了这就是个助兴的活动,就不再讲话,倒了杯酒浅浅抿着喝,眼往四处看,沈弃倒没挪眼静坐着还在看。
“不讨厌。”
“那么喜欢的么?”喜欢到放弃自己的长久的梦想。
那公子说到这里都快气昏过去,脏话都彪出来,“狗日的剑客,公主一看就是该和那个书生一块的!那姓慕容的写的剑客冷得跟冰块一样,三棍子打不出个屁,齐怀文笔下的剑客哪是那样,写到后来都自创了个人一般。”
“当时也清楚想太细容易出岔子,就想得粗。”沈弃看了眼在亭子底下候着的子靖,“这话我没同几个人讲过,可听过的人都笑。”
那公子注意到小梓的动作,将目光投向那个一直没讲话的蓝衣男人身上,越看越觉得熟悉。忽得想起什么,吓得跳起来,扇子
沈弃想了想,“二十五。”
“我好不容易拉着脸求爷爷告奶奶托人求来的票!我爹非要我去和先生温书!”公子一脸的不可思议,“去温书!从我手下抢失败的那几个孙子缅着面来笑我!臭不要脸的!”
小梓也不想再问下去,他不想引出更多若无其事的话,将自己那腔迎难而上的孤勇裁得片甲不留。
这处办这种比赛应该有些年头了,四处让公子王孙修了不少亭子,隔得也不算太远。离小梓他们不远的亭子里坐着三位公子,为首那位摇着折扇在侃侃而谈哪几位姑娘的舞最值得看。
“我十四岁时候就盘算好了,二十五岁前娶一个跳舞好的姑娘,三十岁前生两个孩子,名字都定好了。”
小梓吓得牙都快掉出来,仍跟着说:“不过你想的也不算太多。”
“那想来是不错,那你五年前看到了么?”
小梓于是出口朗声问他,那姑娘跳得有多好。
沈弃怔了怔,没回话,眼瞧着底下的舞姬。
边说边开始背书,将那些细节如数家珍的列出来,一字一句的解读。
法都极为精巧。
“想不到啊。”
起了阵风,风拂得沈弃鹤纹的发带扬动,小梓紧忙压住自己的幕离,在途中便听见沈弃讲:“几年前就不那么想了。”
沈弃轻笑了一声,“你以为我只会喝着杯淡茶下棋过和尚的日子?”
小梓在一侧撑着下巴听得正乐呵,瞥了一眼沈弃,发现他也注意他们的叫喊,可只掠了一眼就又回过脸去看底下的舞。
“你喜欢看姑娘跳舞啊?”
小梓没敢问贺泽怎么了,只点点头,示意自己听进去了,又问,“你今年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