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梓问她你怎么知道的?毕竟这是人家家里事。
莲枝说齐怀文书里讲的,我最喜欢剑客。他书里的剑客明显取材于大荒山武的那位,顺道就讲了不少大荒山的事。他老师卫徵年轻时候和这一任山主有过交情,卫灭国时当时大荒那位武的便是以姓名护送他老师上了去往卫地学宫的车,所以大致上是不差的,不过也有不少他胡诌。
莲枝说他和师兄向来不怎么对付,又说大荒文武不对付貌似也是传统了。
小梓听了又暗自在心里不同沈弃提到的名单上记下个名字,好,姜长宁。
“王上对仪容要求多,我们人还不少。整日里做的就是头饰该搭什么样的衣裳,色该怎么配,来这里后也是给些官员配衣服的,都习惯了。不过你也是的,谁不想好看点,”莲枝嘟囔,“可别仗着自己脸好看就懒省事。”
小梓倒不是很吃惊,他一路上见太多姑娘寻沈弃的。沈弃出于乱七八糟各种原因,帮了不少人的忙。有的是世家小姐,红着脸声音细弱蚊喃,亲自来问公子名讳是何。有的是江湖女子,拎了两坛还没启封的就砸的桌上一震,说这场我请。不过沈弃名字一个也没给,酒也一口都没喝。
“梁王耗了三年时间,动用举国物力,今年九月刚建好,办了场浩大的庆典庆祝建成。”
“你大荒都不知道,这倒是清楚。”莲枝疑惑的看他一眼,小梓愣了一下。莲枝继续道,现在也没有,只是长宁公主喜欢星月而已。梁王便为她派人到各地去搜寻陨石碎片,寻来交给工匠,刻出星月的型,再嵌上细细割出的珠玉。长宁公主在姜国是就喜欢这种坠子了,腕上颈上总有那么根链子有星月,耳上更是常戴星月耳坠。公主长宁远嫁梁国后荒淫无度,梁国朝野上折要废后的梁王殷子亢见一个杀一个,朝野便全乱了。后来殷子亢更是为她修建星月塔,就只是为了更近看星看月。又说你都不知道,三年前卫地学宫祭酒的徒孙苏辰学成后回了梁国,回去后便修理朝政,但被他们一众人建得这星月塔气得吐血好几次。
“伤民力吧?”小梓问。
前几个词分别是:侠、齐怀文、贺泽。
“我没有。”小梓说。
“梁国王室与百姓都没有占星的习俗吧。”
“我没说沈弃的时候我们说到哪里了来着?”?
四年前若非王上初登位朝野不稳,梁军又压军在边界,他是不会同意梁王殷子亢的求亲的。有人说王上派公主过去就是去扰乱梁王心的,可求亲是殷子亢亲自写了信求的。他曾随父亲做质子在姜,想来对公主的情分那时候就有了,但王上怎么会料到梁国内乱,皇室死了七七八八,只能迎殷子亢回国。况且公主出嫁半年后,慧太妃因哭得多,人就没了。
“那倒不是,我之前在宫中是给王女和皇子配衣服和头饰的。”他那副委屈样子莲枝很吃,只是有点吃惊他不知道这个是怎么听得下自己讲这么多的,“我之前没讲过?”
里面甚至有个纨绔,原型就是他自己,介绍了一大堆,一出场就让他自个儿写死了。齐向来最常出文人,他母亲父亲歪长得从了军,但他自个儿又正回到文人这条道上。文人向来知事多,他书里东拉西凑讲了五国里不少文人侠士的八
“她是王上的亲妹妹?”
莲枝叹了口气,“我入宫晚,但听闻长宁公主在姜国时不是这样的。星月塔一建,梁国民众就称她‘星月皇后’,后来五国都兴起了这名讳。赵国有写书人在戏文里将红颜祸水简称作星月,更有人拿星月作讽诗,仿效得快,所以传得很开。”
小梓不说话了,耷拉眉眼,嘴角垮下。
小梓摇摇头。
“而且,”莲枝去瞧营帐的门口,凑近了小梓,小声说,“公主追过一段时间沈弃,天天往齐府跑,追得全京城都知道。”
莲枝眼皮一翻,“你哪里没有,头不束,衣服松垮,颜色掉时,整日就藏着脸。”
莲枝不知他这浅脑子怎么突得深了起来,但他有时候就这样,脑子的弯绕大概不似常人。便不像往常的调笑他,只是解释道,梁国原先在五国里国力仅次于姜,比他后一位的赵要强不少,更不必说排在后面迟早要被吞灭的齐与郑。梁这四年与赵打,割了不少地出去。梁国好就好在不与姜交界,不然国土更是少。这四年齐国遍地叛乱,揭竿造反的都数过来,怎么会不伤?
星月塔高百丈,四面悬铃铎,塔身以东西南北分刻东官苍龙、北官玄武、西宫白虎、南官朱雀四象。四象又各细刻七宿,共二十八宿。漆朱彩,蘸了玉石磨成的黛粉细细绘了星图在整座塔阁上。
莲枝最怕他这样,只一看到就想和在宫里一样,把他的嘴角眼角全拗上去。这种时候她总觉得这人不傻,知道怎样最好的堵自己嘴。
“星月塔。”
莲枝摇头,答说不是胞妹,王上的母亲与长宁公主的母亲慧太妃是表姐妹,王上的母亲病逝后只有一岁的王上就由慧太妃养了。慧太妃五年后才有的长宁公主,他两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当年京中四皇子宠她是出了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