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燥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
许念安依旧一如既往地忙碌,吃饭睡觉拉小提琴,
而我每天能学习的时间也就四个多小时,顶天了。再久,就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了,只是在转着笔发呆。
我没有她那样明确的目标。除了练一会儿琴,刷几道题外,好像也没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
母亲对我似乎也没什么安排,总之、先把托福考出来吧,我是这么想的。
但是第一次模拟考就狠狠给了我一巴掌。四个小时,到最后只是在硬撑,对着电脑不知所云,听力也是一听就忘。
最后,只拿到一个说不出口的分数。
怎么办,慢慢背单词吧。很多东西都毫无方向,像迷雾一样摸不到边。
或许我应该报一个补习班,但不确定妈妈会不会同意。
先这样好了。
除了学习之外,这段时间还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了做饭。
起因是我在网上刷到了一个简易版卤rou饭的视频,一下子来了兴致,就试着做了一次。
没想到许念安很喜欢,她破天荒的吃了一大碗,又夸我做的好吃。
于是,这几天我都在兴致勃勃的学做饭。
回学校的路上有个小超市,我每次都会绕进去买些新鲜的菜,午饭时做好了带给她,自己顺便去图书馆坐坐。
我很好奇她在做些什么。
可每次借门上的小窗偷偷望去,总是看到她在老老实实地练琴。
我还以为她会偷懒玩手机,但好像并没有。
我没有开口问过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并不期望从她那里找到什么答案。
不管是她现在的状态,还是我们之间的关系。
有很多东西,是注定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的,我默默地想着。
我的松弛生活直到比赛的前一天,正式被画上了句点。
abe把我们几个叫了出来,说要去看看场地;是个不大的教堂,她带着我们,趁着空闲时间悄悄溜了进去。
大概是天主教的教堂,挑高的穹顶,复杂的木质房梁,一扇扇彩色玻璃窗嵌在墙上,被午后的阳光照亮。
我们在台上一一摆好座位。台下的空间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很多,一排排深色的木质长椅,还有算不上明亮的灯光,再加上宗教场所本身的诡异感——总觉得有看不见的观众正注视着我。
虽然等到了明天,会有货真价实的观众看着我。
好像更可怕了。
空间的变化,结果是音色也跟着变了。琴声一响,就在这空旷的空间里乱窜,原本好像已经调整好的平衡也变得一塌糊涂,排练时不会错的音都突然冒了出来。
我有些沮丧,开始后悔最近没有扎实练琴。
我以为我已经很熟练了,毕竟连谱都背下来了。可现在一上台,却什么都做不好。
为什么会越练越差呢?
我反复地问自己,答案是我也不知道。
最后,悔不当初的我没有直接回家。和她们道别后,就直接跑去了琴房。
我不记得自己到底练了多久,可能外面的天都黑了,直到许念安推门进来。
她很诧异,“居然真的是你?”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皱了皱眉,“我以为你早回家了。”
我没说话,低头摆弄着琴弓。
她可能是看出来了我的紧张,又说了一些安慰我的话,让我不要练太多,应该把状态都留给第二天。
我很不安,只是答应着,被她拉回了家。
结果也没法安心下来休息,甚至连刷手机的欲望都没有。跟我小时候的比赛都不一样——我宁愿一个人上台,这样就算是翻车了,也只会丢自己一个人的脸。
“你要相信自己,因为老实说,你现在练也根本没用了”。许念安洗完了澡,在书桌前坐下,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擦上一些润肤ru。
她用指尖一点一点地把ruye揉进皮肤里,却没回头看我一眼。
……还真是,直接。
“这是你自己的经验之谈吗?”我默默在她背后翻了一个白眼,反正她也看不到。
“是啊。怎么了?”她终于抬头,斜我一眼,“我不喜欢在上台前还拼命练琴,只会越练越乱。不如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毕竟拉琴是要动脑子的。”
我仔细咀嚼了一下她的话,还是没有品出所以然。
内涵我呢?
骂人还挺高级的。
睡觉吧。我叹下一口气,躲进被窝里玩手机。
过了一会她也躺了进来,啪的一下,灯灭掉了。
喂!至少告诉我一声。
我被还没来得及暗下去的手机屏幕猝不及防地晃了个正着,只好认命地放下手机。
“哎……”
我又叹下一口气,盯着漆黑的天花板。
焦虑,根本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