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个犯了错误却不敢承认的孩子。陈诺瞪着哭得像个面包的眼睛看着段臣若,脑子里不免开始YY起来。段臣若=孩子。还真是好玩。
陈诺抬起她哭得有些昏昏沉沉的头,抽着鼻子眼睛环绕整间房子,期间不可避免的又是几个喷嚏:“你的窗帘几个月没洗了?被套多长时间没换过了?地板多少天没拖过了?”说着她又跑到冰箱跟前,有些无奈的抽了抽鼻子,算是终于停止了哭泣。她的鼻子总是较常人敏感些,以前就不少受这方面的罪。
“怎么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他自己都难以发觉的紧张,更遑论陈诺可以发觉?
然而也只是浅笑而已,段臣若从不认为这有什么奇怪。他是一个人,有表情很奇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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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段臣若老老实实的回答,“还有办公室。”
除非,他根本从未重视过这个他们曾经的家。也许所谓感到温暖或冰冷也都是她而已。
但这种心思要如何说?连他自己都没有搞清楚,要怎么去告诉别人?
这些罐头和牛奶还是她上次走的时候放进去,很多早已过了期,也就是说段臣若这个男人这半年间根本就没在家里吃过一顿饭;被套还是原先走时换上的新被套,是段臣若喜欢的白色;而窗帘也是关着的……整个屋子与她离去时看的最后一眼毫无二致。也就是说,段臣若也许这半年来住都没有住过这个房子。他们曾经一同住过五年,交出彼此,结婚的房子。
实在是想不出段臣若有什么理由会拒绝。就算他有些轻微的洁癖,可是这么多年她这么邋遢的一个人她都能忍受,怎么就不能让秦阿姨来收拾呢?除非……
看着陈诺谴责的眼光,段臣若有些难以面对的别过头去。
这孩子还真是不设防,跟谁都能聊到一块去啊!段臣若淡淡的想,思绪又很自然的飞到不知是哪个角落。忽然他的眼睛定格在了她的头发上,不知为何那片火红的枫叶总是让他觉得分外的刺眼。
教过你什么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吗?现在是新社会,不是一夫多妻的旧社会,你要是想搞一夫多妻建议你买一套阿拉伯王子的服装,保准阿拉伯美女们一堆一堆的往你这扎还不带有回头票的。至于你现在在中国,抱歉,我们家嫣然恪守妇道遵循国法,你想扎堆请另选高明吧!”
冷暖自知。心一刹那间再次凉到了谷底。
他听到陈诺幽幽的叹了口气:“你这半年都住在哪里了?”
“你TMD办公室和酒店有家里好吗?你怎么就那么不爱惜你自己?”听到段臣若的回答,陈诺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但再想想又觉得这人实在是让人放不下心来。难怪看起来瘦了这么多……
“呵呵,我就知道!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还是段学长你有眼力!”
“你不在家,又没有人会弄。”半晌,段臣若才有些闷闷的道。
“阿嚏——”忽然一声大大的喷嚏声传入了段臣若陷入游荡状态的脑子里,顿时使他有些紧张起来。从车上到家里,陈诺就一直在哭,他亦不是个会劝人的人,只好由着她。而他则一边神游太空一边不停的递上抽纸。
而段臣若也说不出。他只觉得,若是陈诺在家,就算是家里来几个她的朋友,家里乱一点,但又不会脏到哪里去,都是可以忍受的。但陈诺一离开,他便觉得这件将近两百平的房子里便是难言的空寂,又是难言的狭小,挤不下任何一个人。
“段学长,怎么样?我刚才发挥急智说得怎么样?其实不比嫣然差吧!可惜他们都说我只会说歪理不沾边,嫣然比较沾边。”
所以他只能什么都不说。
陈诺趾高气昂的一口气讲完,那男生似乎还有点想要发飙的意思,但段臣若一个冷眼过去便什么也不说的灰溜溜的跑走了。而陈诺还在这里一点不知道险况的沾沾自喜的道:
段臣若看着她那一脸邀功的讪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去批评她,只好淡淡的说一句:“还好。”
“临走前不是给你请了个阿姨吗?”当初因为下定了决心要离开,但又实在放心不下,所以特意去请了桂桑颐怀孕那段时间请的一个阿姨,秦卿云。照顾人很周到而且贴心,干净且绝不多话。气质也很从容,她与桂桑颐尝猜测秦姨是不是中途家道中落,或是年轻时逃家而来。但始终只是猜测,像大姐莫凡情那般天生气质出众的人也许真是大有人在的。
打住打住!陈诺,你不是说过要彻底的忘记这个人了吗?不要再去关心他,不要再去管他的死活。
手,像是有了自己意识一般将那片枫叶拿下。拿下之后看着陈诺那有些目瞪口呆的样子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扬了扬手中叶子微微笑着说:“有片叶子掉到了你的头上。”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微微红的脸,竟然会觉得这个孩子很可爱。笑意就那么一点点的扩散开来。依陈诺之言便是,如同一粒石子投下的涟漪一点一点不知何时泛起了整座湖的波纹。